2023年5月27日晚八点，科普公益项目“高山科学经典”第59期，邀请到了上海交通大学科学史与科学文化研究院教授纪志刚；北京师范大学哲学国际中心讲师曾点；清华大学科学史系博士研究生严弼宸，一起导读《利维坦与空气泵》。

《利维坦》，是17世纪英国思想家霍布斯的一部政治哲学经典著作。霍布斯用《圣经》中的巨兽“利维坦”来代表绝对权威，并以此作为切入点来阐述他关于国家的思想学说。

“空气泵”，是英国物理学家、化学家玻意耳研究真空问题的重要实验工具。

在现代人看来，政治哲学和物理学是两门没什么关联的学科，这两者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怎么会被拉到一起呢？然而在17世纪，情况却远非如此。

1658-1659年间，玻意耳的“空气泵”完成了在实验室内的初步建造。1660年，他将“空气泵”的实验方法汇编成《新实验》，此书甫一出版就引起学术界的热议。霍布斯等人旋即对玻意耳的“实验哲学纲领”予以大力抨击。

《利维坦与空气泵：霍布斯、玻意耳与实验生活》一书带领我们回顾了17世纪英国王政复辟的背景下，霍布斯和玻意尔的这一场论战。

玻意耳认为“真空”是存在的，并且可以通过一系列的实验进行证明，而霍布斯坚持认为世界上不存在“真空”，并且对实验产生的知识的准确性和合法性提出了质疑。复辟时期的思想自由和政治秩序如何解决，两者给出了完全不同的解决方案。

本书的主题是实验，又不只是实验。它为我们揭开了一段盘根错节的实验科学诞生过程，同时也是一本科学史、政治史、哲学史交汇处的经典作品。作者从全新的角度对这段历史进行重构和解读，提出了更多刨根究底的深刻问题，涉及我们的科学知识、我们社会的构造、社会和知识之关系。

导读本书，就不得不追忆霍布斯的《利维坦》一书。导读中，纪志刚教授详细介绍到，“《利维坦》一书分为4个部分，第一部分是“论人类”，指出人具有与生俱来的自然本性，要遵守一种自然状态和自然法则；第二部分是“论国家”，是全书的主体，主要论述了由契约所产生的国家的各种形态、主权以及人权；第三部分谈论基督教体系的国家；第四部分论黑暗的王国，正是在这一部分里，霍布斯对宗教展开了全面的批判。”

纪志刚教授在高山科学经典导读现场

那么， “利维坦”指的是什么？“民众是渺小的，他们为使自己的生存权得以保障，就需要去选择一个能够代表民众意愿的代表，把自己的权力赋予他，让他负责保护自己。这时就需要有一个面对一切困难而百折不挠的象征，于是霍布斯就在《圣经》中选择了这样一个巨兽——‘利维坦’。”在纪志刚教授的分享里，“利维坦”的由来体现了霍布斯深刻的哲思，同时，教授向观众解释道，“‘利维坦’并不是邪恶的怪兽，只是有些漫画将它描画成了邪恶的怪兽。”

霍布斯的《利维坦》原作封面上有一个巨人，“它右手持正义之剑，寓意只要国家能够垄断法律和军事力量，任何煽动性的元素都会被压制在政治生活之下；它左手持的是主教牧杖，寓意只要国家掌控教会事务的权威，就能够防止教会的领袖挑战国家。” 纪志刚教授指出，“这就是霍布斯赋予“利维坦”政治意义。”

史蒂文·夏平和西蒙·谢弗所著的《利维坦与空气泵》一书采用了《利维坦》原作的扉页插图，但将巨人左手的牧杖换为空气泵。“这样，‘利维坦’一手握着正义之剑，象征国家权威，以保护人民，另一手握着空气泵，象征科学技术，以造福人民。这就为“利维坦”赋予了新的时代意义。”纪志刚教授如此解释道。

《利维坦与空气泵》在2005年获得伊拉斯谟（Erasmus）奖，其得奖原因为：“这两位作者完全颠覆了我们看待科学与社会的方式”。导读嘉宾纪志刚教授则介绍到，“几个世纪以来，该书一直被列为领袖人物必读名著之一，被列为政治书籍之首。在19世纪的欧洲，更是为各国元首所追捧，为王室教育的基础教材，也是国王日常必读书籍之一。”清华大学科学史系系主任、“高山科学经典”项目牵头人吴国盛教授推荐本书为“国际科学史界最新锐的关于科学革命的解说”。

为什么《利维坦与空气泵》能具有如此颠覆性？

主持人兼对谈嘉宾严弼宸博士则介绍到，“这本书揭示了科学知识并不是恒定不变的真理，也不是思想内部的推演结果，它是特定知识生产机制，乃至社会组织形式的产物。一种特定的文化环境、社会制度就会产生一种与之配套的科学知识。这就是这本书具有颠覆性的原因所在。”

严弼宸博士在高山科学经典导读现场

在《利维坦与空气泵》一书中，霍布斯和玻意尔的这一场论战最终以玻意尔的获胜告终。为什么玻意尔能战胜霍布斯呢？

对谈嘉宾曾点老师分析道，“玻意尔之所以能战胜霍布斯，他是应用了三种技术，就是所谓生产事实的三种技术。第一种叫物质技术，也就是他能够制造一个空气泵；第二个叫文本技术，当时已经有科学期刊了，可以发表这种科学的论文；第三种叫做社会技术，也就是我们要在一定的社会的环境中或者社会的群体中建立一个共识。”

曾点老师在高山科学经典导读现场

虽然霍布斯失败了，但失败并非毫无意义。曾点老师认为，“科学的发展历史上，既有成功者也有失败者，但是失败者不一定意味着他就在科学史上完全没有意义。”

导读最后，曾点老师分享道，“如今随着传媒技术的发展，各种信息的传播方面都大大扩展。公众参与科学已经是不可缺少的一方面，所以对于一些非常重大的科学决策问题，需要在科学共同体达到一定的共识之后，再与公众进行交流互动，最终达成一个整个社会层面都能够接受的方案。”

高山科学经典圆桌论坛现场

与科学家一起读好书,“高山科学经典”是一个由高山科学促进中心发起的公益科普项目。邀请百位知名科学家每周导读一本科学经典书籍,引领公众参与阅读的大型科学传播公益项目,旨在提升全民科学素养、培育科学精神、传播科学思想。期望在全民学科学的时。背景下,高山科学经典能在科学传播领域尽一份绵薄之力。

高山科学经典项目书单

高山科学经典的目标是,让科学精神通过书籍,跨越地域、阶层、年龄、民族的界限,传播到每个角落、每个人心中。希望科学成为一种生活方式。与科学家们跨界对谈,让科学更有趣。

高山科学经典世界读书日发布会现场

未来,“高山科学经典”项目将打造三大重点产品:出版《高山科学经典》系列丛书;开展线上导读直播;沉淀专业级科学导读视频节目。达到出版、传播、教育多重效应。开展全民科学阅读,共同推动“科学复兴”,提升全民族科学文化素质,实现“公心大用”。